5)第五十九章 勿忘三途苦(4)_十二年,故人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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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掉,跑到门前,猛推那扇门。

  门外的日光,刺得她眼睛睁不开,她脚下虚着,跑出去两步,见着他的影子,一下子扑上去:“你要不要紧?药呢?在哪里?”

  艳阳下,傅侗文因为亲自伺候她一日两夜,人很憔悴,可他站在这里好好的,并没有犯心病的模样,只是咳得厉害。他从昨夜里开始咳嗽,怕吵醒她,才到门外楼梯口坐着。不留神坐久了,起身时眼前黑,险些摔下去。

  没想到,沈奚竟已经醒了,还听到这动静。

  他低头,看着她红肿的眼睛,看她眼泪和过去一般毫不掩饰的焦急,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。何为劫后余生,就是如此了。

  “药呢?快说啊!”沈奚昏头昏脑地在他身上所有口袋里翻找着,完全失去判断力。

  眼前水雾模糊着,她找不到。

  她因为惧怕手不住颤抖着,直到被他抱到怀里,还在他心脏病的假想里沉浸着。傅侗文把她的头,按在自己的胸前,心脏在的那个位置,沙哑着声音说:“我没事,央央,三哥没事。央央……”

  他下巴压着她的头顶,轻轻蹭着她的丝。

  这一日两夜,他怕自己推开这扇门,更怕她来推开它。他怕她病好了,想明白了,告诉自己夫妻缘分到此止步。

  沈奚失声痛苦,哭湿了他的衬衫前襟。

  傅侗文抱着她,陪着她,时不时压抑着低咳两声。

  他正巧面朝的是东方,上午日头猛烈,照得他睁不开眼。凌乱的黑短,邋遢的衬衫,还有下巴上生长出来的胡须,都在阳光里暴露无遗。

  听她哭声弱了,他用脸摩挲她头顶的丝,玩笑说:“三哥这身子,再等两年,也就到头了。”

  沈奚心中一凛,推他,埋怨地盯着他。

  他反而笑,两手捧她的脸,为她擦泪,再将黏在脸边的丝一根根理到她耳后去。最后,他用掌心抹去额头的汗,望着她眼睛,望到那张黑白相片里去。

  “不要走了,三哥舍不得。”他低声说。

  沈奚像要在这刺目的阳光里,把后半辈子的眼泪也流干净,双眸再次湿润,因为哭得太多,眼眶都有了沙疼感。

  “怎么又哭了?”他笑了,静了会儿,又一次说:“是真舍不得。”

  这就是在胭脂巷,他在雪地里点燃那三百响后想说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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